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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梦兰陵 第二章 清玄先生

清玄先生,姓郑名胜心,字有仪,当今名士,人称清玄先生,郡望荥阳郑氏。是高欢妾郑大车远房表哥,此人身材高大,相貌英俊,举止优雅,声音动听。高欢认为高澄仪态有所欠缺,郑大车推荐郑胜心在这方面指导高澄。郑胜心出生于晋阳,年轻时到南梁为官,在康娶妻生女。528年发生“河阴之变”权臣尔朱荣将北魏皇室、大臣两千多人屠杀于黄河之边,郑胜心父亲和两个弟弟也在其中。郑胜心向梁武帝萧衍辞官,去洛阳奔丧。

丧事之后,郑胜心定居于晋阳西郊的江南别院,收养了侄女郑小颜。他整日忙着看书写字弹琴画画,与朋友清谈,大谈人生终极意义,就是不谈赚钱养家。他的妻子郑夫人无奈出面赚钱,她用家里积蓄在晋阳买了四个铺面,租出了两个,还有两个开了香料店,在郑氏家族的支持下生意兴隆,三年后郑夫人又新买了两个铺面租出去。晋阳是胡汉杂混之所,风气开化,女人有自己独立财产,婚姻自由度高,丈夫死后或离婚后二婚三婚也没什么,女人婚前婚后抛头露面,赚钱打官司样样来,以学习骑射为时髦,生活比南朝宽松自由得多。郑夫人是南朝人,很快适应了晋阳的生活,乐此不倦,家中请了一个管家,一个厨娘,买了个粗使丫环,过得还算舒适。

当时晋阳不光是军事重地,同时也是商业发达的国际都市,是北方“丝绸之路”到中原的集散地。中外美女向往之地:富裕,对女性友好,到处都是高大英俊的混血儿,过更好的生活并不困难。东魏新贵们调侃西魏权臣宇文泰,宇文泰为什么生活作风特别端正?那是长安在长期战乱后凋破,太穷了,象样点的女人都跑光了。

高欢任相后,修缮了晋阳到各地商道,二十里为亭,设置亭长。自永安初年(公元528年)以来,北魏恢复早期官员无薪制,官员们靠田地和赏赐生活,为了养活一大家子,积极投身于商业,外带贪污受贿。高欢执政早期,贪腐严重,他手下的六镇勋贵,曾对朝庭贪腐深恶痛绝,一旦当权,绝大多数快速腐化,由于文化修养不足,吃相更丑陋。行台郎中杜弼劝高欢反腐,高欢回答:“天下污浊,由来以久,我若逼得急,手下这帮人就要去投奔宇文泰或自认华夏正统的萧衍了,此事稍缓,我不会忘记的。”他这话初听确有苦衷,其实经不起推敲:宇文泰对手下严厉约束,怎么就不见他的手下投奔东魏贪腐集团,或投靠华夏正统萧衍呢?